[脱身]对家
＃乱七八糟段，主保密局姜楚
＃行动科同后勤科的过节二三，ooc有
——不对付
保密局全局上下都知道行动科科长和后勤科科长不对付。如果说楚育飞是正儿八经、接受党性教育，一步步靠功升上来的热血男儿，对党国一片赤胆忠心。那姜丰平就该是典型的街头野路子，像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教人捉不到把柄，又跟头狼狗似的，为人阴狠、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合该互相看不上眼。
当然，绝非一开始就如此。
虽然仗着在毛六爷面前讨巧、走马上任成了后勤科科长，但依姜丰平的油滑性子断来没有一来就得罪人，更加没必要开罪这位素来威名在外、年轻有为的行动处科长。
实际上，姜丰平一上任就挨个给各科室的领头送了礼，最重的一份就落行动科楚科长手里。而后续发展却让当事人万万没想到，聆听手下报告的楚科长抽空一扫那包装的煞有其事的礼盒，在官场打滚这么久，耳熏目染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他烦透了那套作派，随口就给人打发，原样送还回去。
隔天，姜丰平就在散会后被楚育飞叫住，给明里暗里训了话。货真价实的“训”话，在质疑完办事能力后，再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怎么把心思放在正事、效忠党国云云。
姜丰平当场黑了脸，对他来说，自然是刻意讨好又被驳了面子，骂不识抬举都说不清内心那顾憋屈。 心思转过一遭，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到底没撕破面子，忍下了。
真正的爆发还属被截了几次胡后——后勤科管分配，姜丰平心里不痛快，自然明里暗里使绊，碰巧给楚育飞逮着手下犯事，也是铁面无情，真正坏了财路。
什么都好说，唯独坏了自个碗里嫩肉这点，真不好说。
姜丰平是个小人，既然干得了公报私仇的事儿，在有人撑腰的背景下自然也会仗势欺人、气焰嚣张。
他起身，一脚蹬翻方桌，配着轰的声响直面楚育飞，指着人鼻子逐字的撂了狠话。
同为科长级，老子在六爷身边鞍前马后、尽心竭力，就为得今天这地位。给你三分颜色，还得寸进尺不成。
而楚育飞，面对这直冲他来的大动静，蹙紧了眉头，一言不发，仿佛跟他为了任务、不得不钻下水道，忍受那股扑面的恶臭一般。
及时避开、尚未被波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继而听见楚科长关门时哐当的声响。
——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科室
后勤科管后勤，调动先进设备得科长签字，出任务时的车得后勤科配，用的枪得后勤科那儿领，就连薪水发放——也得走后勤科的程序。
行动科是出腔的子弹，是剑刃淬利的锋，但假使保险栓卡一半，或者锻铁糅了砂。
一前一后，一动一守。这两个科室的关系对于保密局的架构来说本就微妙的很，姜丰平动不了他，却能实实在在的让他难受，感受到处处受制。同样的，在没把柄之下，楚育飞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姜丰平，尽管心里头反感、厌烦至极，楚育飞也不是一根筋直到头的人，惯常情况他尤擅长忍耐，等候时机。眼皮一垂，维持那张平淡的脸，语调波澜不惊。虚以委蛇倒也会，只要最后不撕破脸皮，勉强还能相处。
姜丰平甩了文件夹，一抬眼皮到这位楚科长身上，讲不清讥讽还是应付似的笑开，哪里哪里。
同为六爷做事。
他甚至还模仿了楚育飞当时的口吻，颇为正经。
应当的。
——饭盒
当监视黄俪文那边的电话打来时，刚正不阿的楚科长正埋首扒拉着铁质饭盒里的饭菜——最近的任务逼得人连轴转，几乎得歇在局里，也只有趁手下汇报的时间把午饭吃完。
但即使这个时间，也是有条不紊的进食，绝不允许有胡吃海塞似的狼狈。筷子一举，他示意手下停下，清晰的下完指令。长期工作的经验和敏锐性告诉他这位号称来探亲的小姐绝没那么简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里面会有毛六爷和姜丰平的身影。
树大好乘凉，还真是会找靠山。
同一时间，姜丰平却领了妆容精致、一袭旗袍的小姐对坐在装潢高雅的西式餐厅，他不喜欢亏待自己，能享乐的自然要用上好的。往往是到了午餐时间，便一甩外套搭肩就走，花一小时找上好的餐厅，再花一小时慢慢用餐，同样是西兰花，搁这儿是配合点缀餐盘，西餐的刀叉用来不使劲，也能配合似的讨姑娘欢心。
这也是楚育飞手下的人常在出动的时候逮不着科长签字的理由。这一点上，楚育飞对这副偷懒怠工的作派自然瞧不上。姜丰平也没有自找麻烦的劲头，提他？扫兴。
对面的小姐吴侬软语，若有似无的撒着娇，不满的话语自然透露出许多信息，姜丰平低头咽下那口牛排，附合点头。
百乐门里的事儿都围着那位舞国皇后打转，投其所好，晚上他还得往六爷身边伺候着，寿礼心里多少有了眉目，这会儿也不过摸个底。
无意于吃，他伸手覆上那白玉似的手背，安抚似的轻拍，是惯常的哄人口吻。对面的小姐霎时止了声，面颊飞红地嗔声讨厌。
——百乐门
姜丰平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巧帷幕下暗处撞见了楚育飞，这是离开的必经之路，他也知道楚育飞油盐不进的性格，出现在这儿着实有些意外，给人打量遍，调侃似的开口。
“呦，楚科长怎么在这儿？”
但男人来百乐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姜丰平一时之间也没往任务那边想。半刻钟前经乔智才那小子一闹，搞得大家莫名其妙，不欢而散。刚示意手下出去逮人，谁知道楚育飞会出现在这儿。不能给他瞧见横生枝节，更不能落了把柄，就得拖住楚育飞。
楚育飞也正因为被黄俪文又逃了一次，对她怎么会跟毛六爷搭上线不得其解，这会正撞上搅和进来的这位，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抽出皮手套，叠合在掌心，即便是常服也是笔挺端方，与光怪陆离的舞池格格不入。
“看看。姜科长不也在这儿，有什么不妥？”
姜丰平回了神，嗳一声，哪里哪里。抬首一望二楼的摆置，旁敲侧击的打探了好些问题。
楚育飞不动声色的应付回去，却掺杂了些职权的明讽暗喻，最后没心思同他来回周旋，语意不明提醒了句，甩下告辞。
这句提醒的意思自然是说他对黄俪文的事还会跟进，叫他别妄想掺和不相干的事。姜丰平自然领会到那层意思，却搞错了对象。
望着人闪烁灯光下离开的背影，他抬臂敲敲脑袋，啧了一声。
看来这人，还要另找个合适的地寄存。
——世道
光线透过天窗投入空荡荡的会议厅，正好落在黑皮靴前面那块地，偌大的会议厅一时只有两个人面对而坐，钢笔尖划拉纸张的动静格外清晰，姜丰平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那人专心致志的低头办公，终于忍不住招惹出声。
“我说楚科长——您什么时候能捉到条大鱼来？”
啪。
在寂静之中，文件夹板合上的声也分外清晰。
手下人进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看见对峙的两人，他先低头贴着耳悄声报备了乔智才来报道的事。姜丰平总算被转移了心思，楚育飞掷下那句不轻不重的“还请姜科长自重。”后就继续低头一门心思的写字，心头火还没散，他抽椅子起身就走。
“姜科长？你哪儿去，一会还要开会…”
“公务在身，这会，我不开了。”
这世道那么乱，升官发财才是途径。谁像他说的那什么——保密局全局上下一心一意为任务。
纯他娘的放屁。
他不信姓楚的心里没什么小九九，不管他怎么一本正经的讲话，这局里、这整个上海还不是各为各的活奔。
姜丰平哄女人向来有他自己的一套，但撞上黄俪文这样的正经人便没了法，不能像往常人那样凶一顿，也不能直接赶出去，心里发虚还得好言好语应付着。碰上门外楚育飞催命似的敲门，真正是焦头烂额。
楚育飞敲开门还想往里面走，探头的同时就被姜丰平给拦住了，揽过肩往外拽。
小老弟！
姜丰平笑得面容有些狰狞的意味，什么文件，签，我们大事为主。
科室里的人，那还不是一位小姐，奉命保护。
楚育飞走两步直截了当挣脱了人，配合的扯了唇角，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会要开，后勤科、密电科、解码室，该重申、分配的事还要一一解决，一时也无暇顾及，只有交给手下人继续跟踪。
楚育飞一撸额前的发，皮靴尖踢过桌角，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难呐。
——
啪。一声。
啪。两声。
……
姜丰平插着兜站立旁边，扯松领结舒缓闷热的气氛，刚逃了一劫，犹然心有余悸。他清楚是楚育飞给他挡了灾，乔智才这手虽然叫他挨了顿骂，但后面绑架的事一挑明他就没法动弹，何况——是拉了姓楚的下水。
不能不说心里舒坦，自然暂时也没追究的心思。看这几巴掌下的重，其实变相是打楚育飞的脸，派系斗争牵扯到手下人，杀鸡儆猴的效果总算达到。
看楚育飞一声不吭、跟蜡像似的杵在那，腰杆挺得笔直，挨训后配合的略低了头，姜丰平的心有余悸就又变成了饶有兴味。
姓楚的哑巴亏不在他办事不当、捕风捉影，而在于在六爷面前扎了眼。这晚会的闹剧还没完，正憋着股气，这场乌龙还不得是他背锅。
一顿巴掌一颗枣。
楚育飞最后也只有截了那杯酒，一口气饮个干净，转身离开。
暂时到这儿，最后是一个臆想（。
——腰
楚育飞的脊梁永远是挺直的，无论是军装还是黑色皮衣，皮带勒圈腰肢扎进去，眼角垂下的余光恰好扫过沙发，挨训的时候也是四方端正的军姿。他的肩胛偏窄，而对比之下姜丰平浑似个熊，胸膛宽厚、虎背熊腰。
姜丰平是永远耷拉着的，随时能窝在在沙发里偷懒睡着。即便是冷眼旁观手下人动手的时候，也是大佬姿态的披着外套，慢悠悠的走到人面前，肩膀永远低垂。
楚育飞露出那一截腰肢正硌在红木的桌沿，磕着铁质的纽扣，内里的衬衫拌着军绿色的外套皱在一块，而下一刻，他用足力道的一脚凶狠的蹬在腹部，足足踹开两尺远。他扶在桌沿，重重喘息两下，终于爆出粗口，骂了句娘。
